The Gear of Fate
Chapter 13 寒夜里消逝的生命
变形课上哈利又一次成为了模范。麦格教授让大家仔细观察哈利是怎么把一枚纽扣变成一只蜘蛛的。赫敏发现他并没有按照书中所述把纽扣放在桌子上，而是把它抛到半空，趁还没有落地之前对它施魔法。只见纽扣在半空中翻了个滚，然后摇身一变变成了一只拳头大小的黑蜘蛛。
“教授，他的方法不符合要求。”赫敏指出哈利做法中的不规范之处。
“格兰杰小姐，波特的做法的确不规范。但这样做能让纽扣更加均衡的被施展变形术，这是一次大胆的创新！”麦格教授眼里闪着惊喜的光芒，她想不起来上次见到在变形术上如此有天赋的学生是什么时候了。赫敏还是只坚信教科书，她认为书上写的一定是对的。虽然话是什么说没错，但书中记叙的并不一定是最好的，这一点格兰芬多的问题小姐没有想出来。
下课后，学生们三五成群的离开了。哈利收拾好课本准备跟他们一样离开教室时，他突然停下脚步。
哈利想到一个好点子。
“麦格教授，我能询问您一件事情吗？”哈利走到麦格的讲桌旁，诚恳地说。
“我很高兴学生能提出他的疑惑，”她说，“当然可以。”
“我想成为一名阿尼玛格斯，教授。”
麦格教授有些惊讶，她扶了扶眼镜，沉声道：“这是七年级的课程。你现在的能力不足以成为阿尼玛格斯。”
“不，教授。”哈利说，“我想我应该可以的。”
“你知道，魔法界并不太平。伏地魔会回来的，这毋庸置疑。”他继续说，“很多巫师将阿尼玛格斯当做保命的底牌。”
“你真的想好了，波特？”麦格教授似乎有些动摇。她在哈利说到“伏地魔”时皱了皱眉。是的，邓布利多也说过，一旦神秘人回来，这个男孩会承受难以想象的危险……
“我很确定，教授。”哈利坚定地说。
“波特，明天下午一年级没有课。你来我办公室吧。”麦格教授说。她用魔杖点了点教案，教案便飞到她手里了。
哈利为表感谢向麦格教授鞠了一躬，然后离开了教室。
他需要一个理由。
在他记忆里，离开霍格沃茨后他成了一名魁地奇运动员，带领爱尔兰队在魁地奇球场上叱咤风云。而他的真实身份则是一名傲罗。有时候傲罗为了查明真相不能暴露身份，否则会让犯人得到消息提前逃走。于是他们往往需要一个能够不被怀疑的假身份。魁地奇运动员就是一个很好的掩饰。
哈利记得他后来学会了阿尼玛格斯变形术，由于他总是在一些非常危险的地方，因此他是一名精通变形的巫师。
这一世他不能平白无故的掌握并精通阿尼玛格斯变形术。如果需要一个证人，那么麦格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晚饭的时候哈利注意到爱德华一直有些郁郁寡欢，问他怎么回事，他也只是笑着摆摆手。
哈利放下刀叉，他看着爱德华的双眼说：“爱德华，如果你有什么心事——作为同伴，也许我可以帮到你。”
“并没有，哈利。不，我的意思是——”爱德华说，“你相信平行时空吗？”
哈利愣了愣，他是怎么也不会想到除了他以外还会有别人提到“平行时空”。
“我略有耳闻。”他说，“是出什么事了吗？”
爱德华·艾米雷斯摇了摇头，默默吃起了盘中的小甜点。过了一小会儿，他才说：“我从不相信这个世上有什么超越时空的魔法。即使是最古老最复杂的咒语也无法实现。”
“这种魔法可以扭转空间，复活亡灵，甚至使两个本是互相平行的世界相互交错，发生联系。但这是最邪恶的魔法，每使用一次都会消耗使用者的生命，甚至最后失去灵魂。”他捏了捏鼻梁，说完后又点了一下头，似乎是在确认自己说的不错。
“我原本也认为这不可能。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绝对不可能的。”哈利说。
爱德华苦恼地笑了笑：“你认为——真的有可能接收到来自另一个世界自己的消息？”
重生，穿越，时间本就是三大魔法禁术，而超越时间和空间的魔法已非人类可以做到。
哈利沉默了几秒后，他紧皱着眉头，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须臾，他郑重地点了点头。
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的呼唤……他是听到过的。
并且，那是在他前世许下第二个愿望之前，所听到的悲惨的哭喊声——
【那年冬天的夜晚，即便是英国的伦敦也异常寒冷。凛冬已至，女贞路上银装素裹，天空飘着雪花，院子里孩子们穿着厚厚的衣服在堆雪人。
五岁的哈利又瘦又小，身边一片黑暗，没有半点光亮。昨天他不小心魔力失控弄烂了佩妮新买的连衣裙，顺便打翻了达力最喜欢的遥控飞机，为此弗农把他揍了一顿。他们一整天都没有给小哈利饭吃，甚至还把他关在了壁橱里。他们认为他是个怪胎。他蜷缩在黑暗的壁橱的角落，用胳膊搂紧了自己小小的身躯。
哈利的眼角红红的，刚才他听到了佩妮姨妈在出门之前骂自己的母亲也是个怪胎……
突然一阵光芒进入壁橱，小哈利以为佩妮是要把自己放出来，正当他双眼露出喜悦的神情时，打开壁橱的人把他强行拽了出来。
“波特！我们出去堆雪人吧！”达力说。他虽然只比哈利大一岁，却比他高了一个头，身体也比他强壮多了。
“可是……我没有厚衣服。”哈利怯生生地说。因为惩罚，弗农姨夫将他的厚毛衣全都换成了薄单衣。
“没事的，外面不冷。”达力半推半攘着哈利，最终小哈利因为拗不过达力粗壮的胳膊还是答应他了。
他战战兢兢地来到屋外，瑟瑟的北风让仅仅穿着一层单衣的哈利不停地发抖。
“我们回去吧，太冷了。”哈利央求地说。
“不行，我还没玩够！”达力粗鲁的喊。
说完，达力就遏制住哈利的小细胳膊，从口袋里拿出麻绳，模仿电视剧里的场景，将哈利两只手反绑了起来。
“你干什么？”哈利大喊着说。
“在堆雪人之前，我们先玩个游戏吧。”达力阴险地笑着说。
达力把哈利埋在雪里，一点一点的掩埋，就像他对生活的希望也随着雪的覆盖逐渐湮灭。
“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达力边绑边说，“英雄会把罪犯的胳膊绑起来审问的，不是吗？”
在他们一家眼里，他是个罪犯吗？
“不，”哈利挣扎着，“我不是罪犯！”
“你就是！你是个怪胎，你的父母也一样！”
哈利一怔，他最终放弃了无用的挣扎。
最后哈利只有头部漏了出来，达力走远看了看，又决定为他围上围脖 ，这样更加逼真了。仿佛只有那个头才是假的。
看哪，多么可笑。
堆完雪人后，达力并没有把他放出去。哈利一直被绑着双手，无法动弹。只能感受到雪水一点一点融化在他本就不暖和的衣服上，若锋利的刀子般划开他的皮肤，侵蚀他的血肉。
他冷极了。
身体不住地发抖，他感到身体又热又冷——他发烧了。
小哈利无助地哭喊着，他太小了，对魔力的掌控根本不能顺心自如。
“求你——please，放我出去……”
泪水落在雪上，没有融化雪，反而逐渐化成了冰。
而罪魁祸首一直在一片冷眼相看，时不时传来刺耳的嬉笑声。
“你自己慢慢玩吧，英雄惩罚完罪犯之后都会对着摄像机微笑的——我会告诉妈妈你还在壁橱里！”
小哈利无助地哭喊着，他眼睁睁的看着达力关上了大门，把他一个人留在雪夜中。他喊的撕心裂肺，嗓子几乎都哭哑了，却无济于事。
邻居们都认为他是个坏孩子，没有人会理他的
啊，又是这样，又是这样，他真的受够了。
长夜漫漫，几个小时后，他的身体已经冻得毫无知觉了，他好困，好想睡觉。也许，他真的会死在今晚吧。哈利想。至少在梦里，一切都会结束的。
他的额头烫的吓人，他觉得自己快撑不住了。
“第二个愿望——”一个男人嘶哑的声音突然传入他的脑海，那是他听到过的最悲惨最绝望的声音，甚至都不像是属于这个世界的。
“——回到刚开始的时候！！”
好像有一道身影闪过，在那之后什么都没发生，小男孩在雪里穿着单薄的衣服待了一晚上。太阳从东方缓缓升起，黎明过后，仍是黑暗。
没有人会注意到他的消失，nobody.
第一缕曙光照耀在女贞路上，这是一天当中最寒冷的时候。
小哈利恍惚间看到路灯下有一道黑影，他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那道黑影飞快地奔向他，他甚至都没有看清——接着他掏出一根木棍，随后哈利周围的雪顿时变成了蒸汽。小哈利看清楚了，那是一个二十多岁的身着黑色袍子的男人，墨发垂肩，神情惶恐。
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
如过他能早来上几个小时，也许会赶得上。
男人把男孩抱进怀里，男孩张了张嘴，半合着碧绿的着双眼，垂下了手臂。黑暗中他感觉到有一滴水珠滴在他的脸颊上，他微扬嘴角，永远合上了双眼。
再次醒来，是在屋子里的床上。干净雪白的床单，浓烈的消毒水味，很显然这不是他的房间——是病房。
哈利几乎不相信自己还活着，他摸了摸脸颊，回想起昏迷前见到的男人，他觉得他很熟悉，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护士看到哈利醒来的时候惊讶地感叹一声，直呼这是医学奇迹——男孩已经停止了心跳和脉搏，现在却依然转醒。
在那之后，哈利回到了女贞路。达力似乎很惊讶他仍生龙活虎。哈利像往常一样，被达力欺负，被佩妮骂，被弗农打……没有人注意到，男孩能轻而易举的动动手指就把破碎的眼镜修复的完好如初，也没有人注意到男孩眼中偶尔出现的狠戾和冷酷，更没有人注意到男孩时常流露出的悲伤的神情……
一切从这一刻起便不同了。】
哈利手抵着额头，揉了揉太阳穴。
“爱德华，你真的只有十二岁吗？”哈利突然问。他半眯着眼睛，盯着爱德华浅蓝的眸子。他发现他丝毫看不到这个男孩的记忆，但并不是因为大脑封闭术……他在男孩身上感受到了从未见过的强大魔力，像无边无垠的大海般汹涌。
“哈利，我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太清楚。”爱德华笑着说，他反问哈利，“那么，你又真的只是十一岁吗？”
哈利尴尬的笑了笑，他紧张地抿了一口桃汁。爱德华·艾米雷斯能一眼就看穿他的秘密，即使是他使用大脑封闭术也毫无作用。
晚饭刚一结束，就看到一个顶着金发的男孩向他们跑来——亚瑟从格兰芬多的长桌跑向爱德华和哈利。他一把搂住爱德华的肩膀，爱德华一个踉跄，还好亚瑟扶住了他的腰才不至于摔到。
“艾尔，今天上午的历史课太无聊了。宾斯在课上讲起了梅林大法师的故事——”他叹了口气，做出一副很苦恼的表情：“我最喜欢的历史竟然被他讲的那么无聊。不知道谁写的，莫德雷德怎么可能是亚瑟王和他姐姐的儿子！那个德鲁伊特男孩……”
爱德华好像没有注意到与自己身高齐平的男孩的手正箍着他的腰，他看向亚瑟，语气略有忧伤：“亚瑟，真实的历史经过千年之久的流传本就不再是原本的故事。它经由无数人的杜撰，虽然同样精彩，但已经完全是另外一副面目。”
“但是……是真是假，不是当事人，谁都无法评说。”哈利说，“在故事的结尾，梅林将载着亚瑟的小船送往阿瓦隆湖的中心。湖中精灵告诉他‘如果阿尔比恩再次出现危机，Arthur will rise again.’”
爱德华似笑非笑地说：“危机，会即将到来的……”
“我真希望没有那一天。”哈利和亚瑟异口同声。
图书室里，无数的书籍整齐有序地摆放在书架上，偌大的阅览室里有五十多排大的书架，整理这里的杂物，这是一件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件。
“除了禁书区不能去以外，把其他地方的书籍都要排列正确，一本也不能错。”平斯夫人说。
亚瑟抱怨了几句，跟哈利一起去了图书室深处的一个大书架前。这里杂物堆积如山，书上都蒙着一层蜘蛛网，又脏又乱。
他们没有料到马尔福已经提前在这里了，他似乎是在尝试用魔法来清理，不过很显然他不但没成功，反而他的抹布上开了一个大洞。
“呵，波特，你又跟这个格兰芬多混一块了。”马尔福把那块开了大洞的抹布扔到身后，他大声说，“很快你也会是愚蠢的格兰芬多了！”
哈利没有理会他，他对抹布施了一个“清泉如水”，然后开始擦书上的灰尘。亚瑟瞪了马尔福一眼，也开始清理。空旷的图书室里只剩下整理杂物擦除灰尘的的声音了。
“我真是受够了！”突然，马尔福把他刚恢复如初的抹布扔到了一边。他的脸脏兮兮的，白衬衫上净是灰尘，头上全是汗水——很显然马尔福家的大少爷从未做过这种脏活。
亚瑟慢吞吞地擦着，过了一会他也把抹布扔了。
“这应该是仆人——家养小精灵干得活儿！”亚瑟说，“我真该把梅，不，艾尔叫来，让他来擦。”
两个人瘫坐在地上，剩下的活儿之后只有哈利一个人在做。
最后哈利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对抹布施了一个魔咒，接着抹布自己飞到书架上清洁起来，并且没有触发不能使用魔法的警告装置。
“你是怎么做到的？”马尔福问。
“如果你能放下你那傲慢无礼的态度——我也许可以教给你这个魔咒。”
骄傲的马尔福并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把自己的态度放软，他德拉科·龙傲天·傲娇到底·马尔福绝不会向一个波特低头。
绝不！
亚瑟赶忙向哈利询问这种魔咒，哈利施了一个闭耳塞听咒，把马尔福隔绝在外。
“哇！这真是太奇妙了！”
亚瑟的抹布也开始自己清理起来。
好吧，审时度势才是一个合格的斯莱特林该有的行为。
“好吧，波特。”马尔福说，“也许你那什么魔咒真的有效果。”
哈利随便翻看着一本书，头也不抬的说：“同意了？”
“算是吧。”马尔福有些尴尬地说。
“可以，”哈利把书合上，“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能向任何人透露这件事。”
“我以马尔福血统来保证不向任何人透露。”
“你发誓？”哈利说。
他必须确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他会古魔法，虽然别人不会猜到真相。现在的大难不死的男孩的真实身份，即原来的哈利·波特早在六年前的那场雪夜中就冻死了，而现在的他是通过与死神做交易从另一个时空穿越而来的。
马尔福似乎没有料到哈利会这么严肃，他坚定道：“好吧，我发誓。”
哈利沉默了一会，他思索着。他像是信不过马尔福，没有立刻同意。
“亚瑟，你来做见证人。”哈利说。
“什么？”亚瑟有些茫然。
“牢不可破誓言的见证人。”哈利的绿眸暗了暗，他沉声说。
说完，他强行握住了马尔福的手。
铂金男孩起初有些犹豫，不过他可不想被一个波特和一个彭德拉贡给看扁，于是故作镇定。
“来吧。”
哈利朝亚瑟点点头，亚瑟无奈的拿出了魔杖——好巧不巧，昨晚探望完纳威后他就与爱德华立下了牢不可破誓言，而他的姐姐莫佳娜就是见证人。
“你愿意无论如何都不透露有关这件事的一点内容吗？”
哈利握紧了马尔福的手。
“我愿意……”
一条红色的火蛇从亚瑟的杖尖冒出来，缠绕在哈利和马尔福的胳膊上。这意味着契约成功了。
结束后哈利立马撒开了马尔福的手，他教给了男孩这个魔咒。很显然马尔福从未见过此类魔咒，甚至读不太会读。
“这是古代魔咒，你不会读也属正常。”
马尔福不得不承认，哈利·波特的确在某些地方比他厉害。他见多识广，魔力强大，谦逊待人，尊敬师长……
然而他很讨厌波特抢了自己在斯莱特林的风头，所以他才一直那么针对他。撇开偏见，波特的确可以发展成为一个有价值的朋友。当初卢修斯让他接近他不就是因为怀疑波特是个魔力强大的黑巫师吗。
最终在哈利的帮助下他们几乎一次就干完了一星期要干的活，然而哈利还得去斯内普那里禁闭……虽然离去地窖还有一个多小时。他跟亚瑟和马尔福打过招呼后，独自待在了空无一人的图书室。
他面无表情地朝漆黑的禁书区走去，他甚至都没有点亮烛火，好像他原本就知道禁书区怎么走。他走到一个拐角，对着面前的走廊挥了一下手，走廊内红光闪了一下，接着便没有任何阻碍了。
他拂过一排排被魔法阵禁锢着的禁书——这些书籍都是涉及远古黑魔法或者高级黑魔法的书。只有七年级的学生要深修黑魔法防御术时才会用到它们。
他凭借着前世的记忆找到了一本通体雪白有着几丝血渍，封皮没有印着任何字母的书。他翻开书，撕下了书中的三页纸，然后将书放回原处，把纸装进了空间储物袋。
他不能再让任何人得到这本书了。
他不能让悲剧重演。
八点过一刻，哈利准时敲响了斯内普办公室的大门。
“您好，教授。我来关禁闭。”哈利从容地说。
斯内普推开办公室的大门，对哈利扬了扬头，示意让他进去。
“我想大名鼎鼎的波特居然差一分钟就忘记与他教授约定的时间，我是不是要高兴到痛哭流涕了？”斯内普紧盯着哈利的眼睛，阴沉地说。
这是斯内普对关禁闭学生用的惯常伎俩，通常学生们在他的阴沉的眼神和毒舌之下都不敢再说一句话了，只能默默做着那些义务劳动。
而哈利毫无顾忌地与他对视，他笑吟吟的，似乎是在期待着什么。
“教授，我现在要做些什么呢？”
斯内普指了指坩埚：“把月长石磨成粉。翻开桌子上课本的第273页。如果你不是我常见的那种巨怪的话，我认为你可以自己完成魔药制作。”
“好的，教授。”哈利点头。
桌子上摆放着一堆魔药材料，有月长石，嚏根草，狼毫……
哈利几乎一眼就看出了斯内普让他制作的是什么魔药。他翻开桌上的一本有些破旧的《高级魔药制作》，书籍的内容验证了他的猜想——这是一瓶缓和药剂。用于平息和舒缓烦躁焦虑的情绪以及缓和身体的疼痛。如果配料成份放得过多，服药者就会陷入一种昏沉的、有时甚至是不可逆转的昏睡之中。配制这种药是最难、最费手脚的事。常常在O. W .L s考试中出现。
斯内普就如此信任他的魔药制作的能力？
梅林啊，他才一年级！
但事实就是如此，他看了一眼斯内普，对方正以一种半笑不笑的神情打量着他，仿佛断定他一定制作不出魔药，那样他就可以狠狠地嘲讽他了。
哈利不得不硬着头皮做了起来。
制作魔药的过程虽然复杂，但并不困难——对于前世早就做过无数遍缓和药剂的哈利来说。
阴冷的办公室内从男孩一进来起就亮起了炉火，斯内普批改着让他头疼不已的魔药论文，哈利则在一旁安静的制作魔药。
竟然异常……和谐。
他把嚏根草糖浆倒入坩埚内，逆时针转了十圈，然后顺时针转了三圈。书本上不是这么写的，上面写着需要逆时针转五圈后再顺时针转八圈。不过这是他的个人习惯，事实上这样能让之后加入的月长石粉更充分地溶解在嚏根草糖浆中。
用完桌子上的魔药材料，大约两个小时之后，他刚好做完了三瓶。
“教授，我做好了。”
斯内普放下手中的论文，走到哈利身边。他仔细的看了看男孩制作的魔药，技法娴熟，用法巧妙……
完美到令他挑不出半点瑕疵。
很显然这能够得到他很少给予学生的“O”。
斯内普看了一眼，似乎是在为挑不出错误而感到失望。
“你可以离开了。”
哈利点点头，但他并没有立刻离开。
“教授，这里有没有水？”他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天知道他已经四个多小时没有喝一滴水了。
斯内普微微蹙眉，显然哈利提出了超出他预想的要求。但他还是缓缓说：“书架左边有水壶，旁边的木桌子上有杯子。记住，别用黑色的玻璃杯。”
哈利用绿色的玻璃杯为自己倒了一杯水，他想到屋子里另一个人也是许久未喝水了，看着水壶边的茶壶，他几乎是下意识地问出：“教授，水还是茶？”
他问出这句话后立马就后悔了，这种轻松的语气仿佛是在与要好的朋友闲聊一般，可是他是在与斯莱特林的蛇王斯内普讲话啊……
梅林啊……
虽然他对斯内普有一种说不出的好感和信任，但他们之间的关系尚没有好到可以以这样的语气说话。更何况他的院长似乎不太喜欢他。
一阵静默。
“……茶。”
就在哈利想说自己并不是有意冒犯斯内普的时候，一句宛若大提琴般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响起。
他的教授算是……没有在意他的语气中的……冒犯？
一杯茶递到斯内普的手中，男孩朝他漏齿而笑，像是他刚才的话是一句多么普通而不值得在意的句子一般。
很少有人以这种语气对他说话了。
在男孩离开后，斯内普抿了一口茶，浓郁的清香充斥着口腔，温暖，轻盈——
就像是属于阳光下青草的芳香。
一个小小的身影逆着光朝他走来，拉住他的手，阳光照得他的黑发闪闪发光。男孩笑着对他说：
“You're not alone anymore.”
男孩的笑颜与坟墓前绝望的神情逐渐融合，阳光被乌云遮住，暴雨倾盆而下，男孩苍白的脸上带着血迹，他仍笑着说：“Severus, I'm here to accompany you.”
茶水洒到他的手指上，将他拉回现世。
他不能看到那一幕真的发生在自己眼前。
一定有什么方法可以延缓男孩身上的症状的。
他不能只活到十八岁。
注：这一章终于写完了……
估计再甜一章就不会甜了。